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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樱花般的一生

他如樱花般的一生

我只是一把普通的助差,从上古年代流传下来。本身也算是一个神灵,有灵魂和审判、赐赏一切的能力。我生于那时早已记不清楚,但我只记得自己饱经沧桑,经历了无数任主人。一次次开启,又一次次封入缚束的刀鞘,早已习惯…但是那个清秀少年拔出了我,瞬间对视注定我会为他了去一生,他成为我最后一任主人。

1. 初见

"主人。"

"什么?你会讲话?

"当然!"我习惯了类似开场白。

"对人们来说妾身大概与付丧神差不多,都是物品中聚集了灵魂,只不过付丧神是妖。"我悠然瞧见了他的目光对着我,可眼里充满迷茫不止对于我还有别的什么。

"您心中有迷惑不解的事情。"我直视他的双眼。

他把目光转开叹息地仰望天空(天花板)许久,仿佛连一把会说话的助差也不能让他至少惊叫一下。(心里独白:好吧!面瘫男一个)。他不出声我当然也不会出声-_-。

"想听我的心事吗?"少年开口轻语,同时把两张纸放在我面前。那上面写着字"让" "握"。

"悉听尊便。"

"父亲过世之后,母亲扶弟弟信行要坐家主之位,父亲亲自指命身为长子的我是下一任家主…母亲说我不行弟弟更适合当家主,我也不想背上这个责任可是…"他皱起眉毛,细长凤丹眉扭曲成几段"父亲临死之前衰求了我,织田家家主只能是我,只有我才可…以带领织田家…因此一个命运的选择在我面前展开了!是"让"还是…"。""握",主人选择握住权力吧!"我还未等他说完便抢先做了决定。

"嗯?"他不解地说。

"生于乱世或许有许多无可奈何,但是有机会握紧命运那怕是那么一点点也是难得的吧!"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只见少年端坐方正 但并没有把太多眼光投向她这里。(心里独白:太令人不爽了!)

"您的弟弟不是好斗就是暴躁如雷吧?典型武士性格,那种家主只能让家族继续争斗在尾张的弹丸之地,没有计划地去乱来在这战国时代就不要说什么带领织田家走向强盛,被消灭也算是正常事。想必您的父亲也这么想的,比起让一个了无希望的家主带上整个家族走上绝望不如让您当,至少赌上一次有50%机会。"

"嗯啊!赌注真是豪气啊!你认为家主之位我真的就适合了吗?说不定我比信行还差劲呢!"少年把写着"让"的纸放在火烛上,眼看着纸变黑曲卷最后化成灰烬。

"可以说是直觉吗?"我淡淡地回答。"

"不太靠谱的回答呀!外面的人也等得不耐烦了,兴师动众的只是要我的一个决定。"从少年侧面看他好像笑了笑很快又淹没在面无表情的面瘫状态中。

"主人保重。"我准备回刀鞘了。

"你有名字吗?"他收拾了收拾衣裳转身低头问。

我也把目光投向他,这才注意到他的容貌,长得俊美如花(心里独白:好像用错词了?⊙﹏⊙‖)。

"妾身闺名千落樱。"我淡淡地说。"

"哦!"少年拿起武士刀就要徐徐走远了!

我活那么久也木有遇见过那么别扭、没礼貌的主人,那么好心给他分析利弊居然这样,不行要拿回点尊严。

"你的名字?"我命令语气。

他侧了一下头说:"我叫织田信长,是织田家家主。"

2.成长

桶狭间大战 日本永禄3年 (公元1560年)

自从许久之前和那个叫织田信长的少年对话之后,我又沉眠于黑暗之中,反正时间已经对于我没有什么作用了,在我永远的生命中最不差的就是时间。"咔"的一声刀鞘打开了,让我从沉眠中苏醒,光线照耀在我的刀身上闪闪发亮。我还未适应强烈的光线而迷着眼睛。逆光走来一个人,把光都挡住了。

"等你好久了!聊聊吧。千落樱"。织田信长屈膝坐在旁边。

"是!请讲。"我瞧见了他披甲的身影,金色纹丝绣上织田家的木瓜纹,看来他还是选择了"握"。

"嗯!你也看到了吧!这是织田家家徽,我现在是织田家家主…所以刚刚我带领了织田家打了自我出道以来第一场仗把侵犯我织田家的今川义元杀死了!以我织田家的三千勇士击败了今川军万人大军,但是我也不得不面临一个严重问题,随着这一战天下人都知道尾张崛起了一个家族,它正在快速成长那么天下比我织田家强盛有很多啊!他们会放任织田家崛起吗?放任一个可能是未来的强敌成长。"织田信长抚摸刀鞘上的纹路俯视我:"倒不如在它幼小时掐灭这个威胁,所以我很忧虑家族未来。现在织田家弱小如婴儿可是周围全部都是豺狼虎豹的大名,他们会放过织田家吗?(吐槽:四面楚歌)我想听听你意见。"

刀鞘这种情况信长殿要清楚并非只存在敌人还有一种叫"盟友"的生物,去寻找有共同利益的大名吧!比如弱势的家族们要在战国时代存活下来就会彼此靠拢互相拥抱,这样可以抵抗敌人的侵略活下去的机率会大大提升。"(内心吐槽:好吧!我升级成军师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关于你有一个疑问。"织田信长放下刀鞘把助差拿起近距离观看,他的双眼倒映在锋利的刀身上:"你不会仅仅只是一把助差的样子吧?"

好吧!这个男人很精灵。我一边想一边显出真身。

我出生时创造者也就是我的第一任主人把一樱花插入我的灵魂,所以我的现身总会伴随着樱花辨飘落。

织田信长抬头仰视浮空的我,樱花辨挂在他头发上衣服上但他只是盯着我,没有拂去的意思。可是他眼中连一点情绪都找不到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切东西都被他理到最深处了。(无力吐槽:他已经面瘫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吗)。

"您的午餐,夫君。"门外传一声呼唤。

"嗯。进来。"他拍下樱花瓣说"那是我的妻子浓姬。"

拿着小桌的浓姬缓步走入,桌上只有一盘米饭和一碟鱼肉、一碗味噌汤。(真诚吐槽:真简朴)。浓姬把门拉好说:"午后德川家康大人会来商议连盟之事。"

"嗯!我身后这位…"我按住了织田信长的肩膀低头轻语"请放心!除了命中注定出妾身有所交集的人以外其他人是看不见妾身的。也就是说只有您可以看到我。"

"夫君你后面有什么吗?"浓姬有点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开动了!"

正巧那个浓姬抬头用迷惑的目光看过来,好像我和她对视了。

"美浓国的浓姬吗?那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啊!"我心里想着,在浓姬的笑声中又睡着了。

3.迷茫

安土城 建于公元1516年。

安土城一座雄伟庞大的建筑物,它直插众山之中重重山林环绕着安土城,战国伟大的大名织田信长用数不清的石头建造了它。

我醒来的第一眼看见了花纹繁绕的屏风,各种各样的摆设品都是名贵的,有来自西方的石钟、有来自中国的丝绸,还有他的武士甲在微弱光线之下发出暗淡的光。织田信长就站在高高的走廊上,以俯视角度看着低下的世界,那是他的领土。

"我的城池,世上最伟大的建筑,你觉得怎样?樱姬。"他就站在那里,头也不转。

"不错。"我想着樱姬这个称呼中的别扭还是恭敬地回答了。

"嗯!我想想多少年不曾交谈了!"

"上次交谈是十年前了。殿下。"

"时光飞逝有多少东西一去不返。"他叹息着"这城池标志着织田家的强盛地位,也是全日本的至高点,但是…。"他转身直视我"这个城池也是一个骨骼堆积而成的地方,夜里总是环绕着死难者的怨念,真不安宁。"

"当然啊!你当年的建议很管用,连盟果然是正确的。"

"妾身只是愚见罢了!可以帮得上就好。"我淡淡回答。

"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突然问了这个与之前话题完全不相接,让我不知所措。

"呃?怎么了?问这个?"

"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罢了!"他端起茶杯把茶水洒在武士刀上,然后用棉布擦拭。

"这种事各自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就妾身来说您是一个成功者,把弹丸之地上一个弱小的家族发展成如今全日本的最强家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吧! "

"可是你知道我织田家靠什么站在全日本的至高点?是无穷无尽的骨骼!它们堆积起来一层层地形成金字塔式的巨塔,而我们织田家就站立于塔顶享受着最好的一切。那些骨骼都是为了织田家战死的武士,但是他们连为什么而死是否有意义都不清楚。还有那些被卷入战争平民们,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可我们认为正义的战争让他们丢失生命。这些都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想让天下太平就因如此我当初才决定天下布武,现实远不是那么容易,一切任何名义的战争都是错误,不管它抱有所谓正义面具…"

"为你悲伤。"我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所以很久以前天下人就给我起了个让我厌恶的名称。织田信长皱眉一字一顿地说。

"第六天魔王。"这是一个血腥的称呼!

"那么你觉得我这些年来,征战四方带给民众到底是和平的希望,还是无尽的伤害?"

"这种事就妾身而言并不能给出有效的说法,需要时间来验证是对还是…错。"我淡淡地回应。

"需要时间来验证吗?"信长低头抚摸着刀身,彻骨的凉意透过皮肤刺激到骨髓,让人产生了丝丝痛楚。

"妾身也有一事要请您告知?"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亳不遮掩直接问道。

"嗯!什么事?"织田信长把刀放下,难得如此认真的盯着我。

"从一开始您就一直向妾身问取建议,但是过多询问会招至麻烦。这不应该成为一个统治者的缺点。还有为什么会把许多重要事议告诉我这个外人呢?"

"呃…首先你问题真多,不过我对于你樱姬的信任是有原因的,我向你问取建议不管结果如何都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那么你的言语没有瑕疵的,是干…净的。"织田信长说到后面突然一字一顿。"我也没有把你当外人。"他嘴妾身唇向上翻了翻,露出一个笑容但又转瞬即逝。

"哦!感谢您看得起妾身!"我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回避了信长的目光。

"…我很幸运有你这个朋友啊!织田信长把刀插回刀鞘 "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不曾离去,那么好的朋友不多了,就算有也在我的旅途中一一走远不再回来。…所以啊!樱姬在我死了之前不要离开,我可以倾述的朋友不多了!"信长把细心擦拭的刀丢去一边,仰头望天空,偶尔飞过几只苍鹰,展翅高飞而去。看着这些信长殿表情似乎有些悲伤,我这些年来当然看着信长殿一路走来,他总是背负着许多许多时刻绷紧自己,从来不为自己考虑。

那么当初信长殿坐上这个位置是否错误了呢?我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

起风了!吹走悲伤与缚束吧!

"呼!那么樱姬你说我的征战是否有意义,错还是对?"织田信长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低垂而下的额发挡住了他的脸庞,看不出什么表情。

"关于这种事妾身之言不是准确的。需要后世人以您对瀛洲国的影响来评定错还是对。"我淡淡地回应。

"需要后世人来评价我的意义吗?"织田信长又把一杯清酒浇洒在寒光侧露的刀身上,酒滴打落在榻榻米,又迅速被草料吸收干净。

"那么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看着我一路走来吧!从尾张的弹丸之地,一步步地对全瀛洲进行统一,可总是有愚味之徒阻挠我的脚步,为了区区私利从而一次又一次地建立所谓信长包围圈,对此我很是无可奈何啊!"织田信长伸手想握住我虚空中的手。我可以感觉到他伤悲。

"对!世上难免会有愚味之徒,但是请无需在意那些卑微的凡人,您注定将成为王者,不远的将来王座已经为您展开只需要您继续把理想践行下去。"

"你怎么知道啊?"织田信长把擦拭刀的事情先放一边去,转身盯视。

"可以说是女性特有的直觉吗?"

"你的直觉挺多的嘛!不过也帮了我不少忙。"

"可以帮上忙妾身很高兴。"我低头示意。

"如为法令、规矩?"织田信长转眼又走到长廊上悠悠而言。

"什么?"(无法吐槽的吐槽:泥玛这娃子的神转折太…神了!)

"在这战国时代法令、规矩又是什么?"信长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放到嘴边似乎想了想,又把酒洒刀上了!(吐槽:你洒刀洒上瘾了?孩子\("▔□▔)/)

"这是战国吧!各种杀戮在这个时代是可以容忍的,因为没有统治者或者无统治力量去约束下面的大名,所以有野心的大名想取代从而拿到至上的权力,因此有许多实力强硬的大名开始互相抢夺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位置所以竞争十分激烈,也倒致了许多无心抢夺的小大名与平民卷入了战争,这些可悲的人想要活下去即使去屠杀换来那怕是渺小如尘的机会,那个时候法令、规矩救了那些悲惨的人们了吗?所以在战国之中法令、规矩什么的根本毫不用处只能被践踏。"我一口气讲出我的观点,然后静静的等待那边的男人出声。

他不打算马上回应只是饮上了一杯清酒,许多才淡淡回话:"每次樱姬你都可以把任何问题给我回答得…很好啊!为什么呢?"

"没什么啊!只不过活的时间有点长罢了!"我平淡地回答,目光看到别处。把该死的回忆尽力的压回脑海深处。

"哦!是吗!"织田信长仿佛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了,又拿起刀买力地擦拭着。

我趁他不怎么注意我了便仔细去打量信长殿,多添了几分淡淡的悲伤,不同于年少时的沉默那是对事物的麻木感和迷茫,现在而言信长殿的沉默包括太多了,悲伤、疲倦、对一切都厌倦,但可悲的是他必须背负着一座大山般重的责任一直走下去。

"朋友。"

"什么?"

"现在突然想起来,我一路走来曾经拥有许多友人,他们在我的旅途中都一一陪伴我又相继离开直到剩下自己独自一人,但我还有你对吧!樱姬。"织田信长早已把一直擦拭的武士刀抛弃一边了,一杯一杯清酒往嘴里灌。(吐槽:孩子你好像醉了!)

"嗯!妾身会一直陪伴您。"我轻轻的回答。

"我很幸运…有你这个朋友。"他睡着了!

我屈膝让信长殿枕着我的膝盖,舒服的躺下。我知道他很久未曾好好休息了,始终绷紧自己习惯为大局去考虑从不关注自己。

"您这样太辛苦自己啦!"我自言自语,抚摸信长殿的额头,瞬间他的意识仿佛连接了我的神经把他一生画面投影到我的脑海中,啼哭不正的婴儿、幼小的孩子、年少沉默、…我把目光放到最后一个画画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这座寺庙,被焚烧得只乘下焦黑木架的建筑物,杀喊声与惨叫彼此交错,桔梗旗印在风中舞动。信长端坐在大殿中火焰在他周围游走,他握着助差神情充满释然。

"怎么会这样?……。"不知为何我流泪了!!

4.回忆

那个叫织田信长的凡间君主最后也没有机会实现毕生奋斗的愿望,只差一步之遥。"我是那么想的。听见那些曾经熟悉的声音徐徐而来,总"会掀起心里的动荡。

"汝之命归主所有,可赐他人财富、权力,唯一不可左右他人命中注定之事。即使汝有改变一切的能力。"自降临于世就被一条条禁令束缚,因此有时候让我无法干涉历任主人的命运。

"信长不过是一个死撑野心家,魔王的面具心里又十分悲伤的死孩子,但又不愿让人看到就刻意装出不同的脸孔,沉默,成熟,懒惰…就是没有悲伤。或许别人不清楚可我一直以来都很清楚,他一直很悲伤只不过藏得很深罢了!

"无可奈何的事,妾身很抱歉。。我拭去透明的泪水只是静静的抱着他,结局如何都似乎不重要了,只是想不失去可以陪伴他的时间,不想失去有信长的世界。

"至少现在我可以在你身边。"回忆的画面笼罩了周围,周围出现的浓雾仿佛把整间房间带去了其他空间,魁伟的身影从雾气中渐渐而来。那是一个**上身的男人,绣有繁多交错的刺青纹身,宽大的手掌提着名为天羽羽斩的刀刃,踏雾而来步伐稳重又渐渐远去

"樱啊!汝若遇到认为值得倾尽一切之人,那么就挣脱束缚去吧!"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我的创造者古神须佐之男说完便走上斩八歧之路了。听说后来他不仅成功还名誉美人双收呢!说到底那哥们真是太不靠谱了,居然彻底把我遗忘的一边了!(因此日本神话在描绘须佐之男时往往只记得天丛云剑,天羽羽斩,把须佐之男曾经为坚定意志而亲自打造的樱助差彻底遗忘在历史的背影中。)

"下定决心吧!樱!误违本心。"那充满嬉戏的声音仿佛穿越千年时空!

严肃的台词也让别扭冲淡了味道。

"老人家还是那么不安宁!就算身在遥远的天上。不过也出现的是时候,促使我结束这漫长的旅程吗?"我盯视陪伴了千年同时又束缚了我千年的剑鞘许久才说"主人你得逞了!"似乎可以听见他得逞的笑,不过也罢了就算神也应该有结束的时候,永生已经让我厌倦了!远处淡蓝色火焰焚烧了皮革的剑鞘,皮一点点翻卷化为黑尘,估计以后也用不上了吧!

5.成熟/告别

本能寺 日本天正10年6月2日

火与血布满了这座寺庙,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 ,火焰焚烧只剩焦黑骨架的建筑物成群武士挥舞着杀器穿行烈焰,杀喊声与凄凉的惨叫围绕这座寺庙久久不散。此时这佛门之土不再神圣纯洁,沦落为凡间地狱人形在火焰中扭曲,鲜血染红了岩石地板。

正殿之中端坐着—位武士,漆黑色的南蛮胴具足被通天的火光照成淡红色,纹着织田家的木瓜家徽,但已被污渍掩盖了原本金色纹丝。武士扶手按膝挺身地注视前方,那里只有雄雄燃烧的火焰和一把黑柄助差,直插榻榻米上锋利刀身刺入地面近15cm。武士并不丝毫担心蔓延火势会造成伤害,只是专心致志地盯住眼前的助差。许久不语。

"事已至此,樱姬你是否早已清楚我的结局会是光秀叛变吧?"拔出插入地面的助差,抚摸刀身上刀铭,用古老的中国文字"樱"。

"嗯。"我淡淡地说。

"无须什么抱歉,或许是一个让我无所顾忌地离开的理由。"

"是一个可以逃避的理由吗?

"算是吧!"

在助差的位置上突然跪坐一个穿和服的女人,长发乌黑如瀑布泻下尚未束好,长发披散肩。纹有银白樱花图案在深红的底色下格外显眼,那是某次宴会之后随意送我的,或许他本人不记得了吧!那天织田信长从正厅走回房间有点醉酒把这件和服扔给我,醉醺醺地的眼神盯住我。

"从贺礼里找到的,看见绣有樱花就给你送来了!听说布料是从中国传入。"停顿了一会"配你的身材挺合适的…"对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但看不出真正的笑意,府身就枕着我膝盖呼呼大睡,或许我应该打他几个巴掌再狠狠的嘲讽他,可现在连嘲讽的心情都没有了!

"樱姬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吧?"

"嗯。"我淡淡地说。

"最了解我的人应该也是你了吧!有我这样魔王般的主人,后悔了么?"靠住背后的立柱,在火焰周围的中间。

"没有那种想法,妾身珍惜与信长殿一同渡过的时光,所以尽力去维护。"

可是有些早已写好的结局,怎么努力也徒劳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

看着被火焰照亮的织田信长,瞳孔格外清澈仿佛褪去多年来的血腥回到第一次见面时困扰又十分沉默的死小孩。我甚至可以从他的瞳孔看到自己,一个悲伤的女孩。

"信?…″那是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信长怀里传来。我把一直低垂的头抬起看见披甲的武士躺卧在信长怀里,宽大的胴具足掩盖了女性般美好的身材。

"我在这里。"织田信长把头盔拿下,乌黑青丝无力地垂撒在沾满鲜血的地面上。

那张脸依旧美丽可是毫无血色,好似失血般苍白。

"浓姬你并不用为我而作出什么牺牲,你可以离开,光秀只针对我。"他尝试把浓姬伤口按住避免过度失血,再把沉重的铠甲剥下,让她舒服地躺下。

"你可是我的夫君呢!怎么可能离开。"浓姬笑了笑,语气虚弱。

我看见她的胸口被利箭刺穿大概时间不多了!

"樱姬这个女孩对信你很重要吧?"浓姬眨眨眼,眼里充满笑意。

"嗯!重要的朋友。"

"重要到让我妒嫉了!"

"怎么了?"

"我还记得哦!安土城建成的宴会上你偷偷的把贺礼中最名贵的一件和服拿走了!侍女们还打趣的说是送我的,所以…我回寝室迫不及待又害羞不主动去问你,只好呆呆的等待信你了,可等了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见你回来哦!讨厌你了,是送给那个女孩了吗?"浓姬嘟了嘟嘴,来表达生气了。

"抱歉。我应该送你一件的!″

"不!,只是嫉妒了……嫉妒你的心没有注意过我。"浓姬仿佛如小女子一样冲自家丈夫撒娇,但又透露羞涩。

我在一旁静静的旁观,尽管浓姬现在如此有活力,但依然改变不了将亡的命运,现在不过是上天留给她告别世界的回光返照罢了!

"信!你心里一直都是存在伤痕,一道道刻骨铭心所以才会不能…怎么可以活得那么累呢?所以信啊!即使放弃一切也要开心地活下去啊!您这样我看着心痛、伤心。"浓姬悲伤地说。语气开始颤抖,时间将至。

"不要说话了!我都明白。"织田信长用披风紧紧抱住她,想挽留即将逝去的生命。

"樱姬你可以把她救活过来的是吧!"织田信长抬头望去"可以救救她吗?"

"抱歉。"我摇摇头。

"怎么可…以!"织田信长脸上的悲伤如漆黑般沾染双眼。

"信长?那就是叫做樱姬的女孩么?长的不像是凡间所拥有的美貌,难怪如此……。"浓姬乏力地睁睁了眼,静静的睡着了!

"或许她与妾身也有一定因缘吧!可以在死之前匆匆忙忙地看一眼。"

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孩就这样离开了!不会再有个女孩为织田信长端茶送饭,服侍他生活起居了。

"人生就是充满伤悲么?要不断继续着离别,可这又是人类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织田信长把错乱的乌黑长发一一梳理好,本不属于她的盔甲全部摘除,露出粉白色的和服,点点艳红在粉白的底色上格外显眼。

"怨恨妾身见死不救么?"

"没有吧!现在什么事的都觉得悲哀了!所以尽量不去想。"

"什么都不去想,等着明智光秀上门抓你吗?"我指指门外,沉重的步伐声整齐地拍响地面。

"那么快啊!光秀这个傻子。不过不用他亲自动手,反正我也活不久…将死之人。"织田信长抽搐地把手放开,露出寒冰的白光没入腹部,鲜血沾湿了衣甲。

"您逃出去也不是毫无机会。"我一边劝告一边为他处理伤口。

"罢了!就这样消失也好啊!"织田信长推开樱姬"但是樱姬你不能在此结束,想必你的生命还远未到该结束的时候,所以朋友你可要活下去…遇见更好的主人。"织田信长嘴角上弯,轻轻地笑了笑,对于他来说这是某种奢侈,终日操劳中从来没什么事可以让他开怀而笑。

"讽刺么?人生最美好的一笑居然是临死之前?"

"对啊!真是让我开心的讽刺。多年来一直戴着第六天魔王的面具是时候摘下来了!"织田信长把樱花助差拿起"樱姬!朋友,不要因我而伤心,也不要忘记有我这个朋友啊!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你会作为朋友想起我,不是作为魔王。"

这算是道别吗?"樱姬面无表情地盯住自己的本体,深渊般的曈孔什么也看不出。

"算是吧。最后的最后陪着我走完剩下的时间吧!"织田信长眼神里点缀莫名的光芒,如同繁星闪烁,似乎孩子般的清澈。

"是。"

刀刃生来就是寒冷的,自从被打造出来就用于杀戮其存在意义也是如此。从古至今刀的身影若隐若现,它的出现总会伴随战争,战争就是生的泯灭,即使我是拥有神魂、与众不同的生命力和违背自然规则的神力,也没有万丈光芒来照耀我的漆黑世界,去了神话般的一切我就仅仅只是一把夺人性命的杀器。

织田信长就此沉睡,胸口的助差格外刺眼。就这样枕着我的膝盖,仿佛又回到安土城那片刻的宁静。

"你个死孩子生命…结束就认为逃避一切了吗?还要妾身替你处理后事!说什么要活下去,又怎知我的命早已被自己…罢了!出来吧!何必偷听呢!"

焦黑的拉门被推开,一个身影步入这个烈火焚烧的地方,怀以俯视的目光。

戴有狰狞恶鬼面目,披散的头发高高束起,南蛮胴具足上满是血迹。数珠丸恒次被紧紧的握住,刀上的红与地上的红相互连融。

那个年轻的武士俯视目光盯着樱姬,打量许久用刀冲她摆了摆示意快点离开。

樱姬抬头看去,冷漠中透露惊讶。

武士虽然对于不似凡间的美略感惊讶,但从未改变冷漠目光。透过面具警惕地面前是否有危险。

"不过一个柔弱女子罢了!"武士暗想。

"快滚吧!"武士低沉地说"把怀中的人留下。"

"呵呵!"不知为何樱姬对他掩嘴一笑,用一种近似哀冷的目光看着武士,就像看见路边乞丐不由自主流露出那种悲怜的同情。

"你这女人笑什么?可知道我是谁?居然如此失礼。"武士挥刀直指"你是什么人?织田信长亲眷?"

"只是一缕残魂,不过却可以看清楚世间一切始末,所以我看见了你的一生。"樱姬淡淡地说。"当然也包括你的结局。"

"开玩笑啊!什么看清楚世间一切始末?你这女人疯了?"武士站立在一旁。

"在命运之轮下,任何事物都无法避免被碾碎的命运,或多或少的错别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尽管曾经在大海打起多么大的水花甚至掀起巨浪,最终不过归于平静然后淹没消失,你如此…"樱姬指了指武士"丰臣秀吉如此,德川家康如此,他也如此。"樱姬低头看了看织田信长。

"够了!女人不要随便定论他人一生,你没有资格。"武士愤怒的低吼,提刀走向樱姬。"那么多废话,还不滚开?要我一起杀你么?"

"世人皆有罪,或卑或恶。"

"该死的!闭嘴啊!女人。"

"你的罪是什么呢?"

"混账!不要一脸看透的样子。"武士怒吼般举起数珠丸恒次冲织田信长心脏刺去。

"你的罪过…就是自认为大义的愚忠。"樱花带去一丝妙音。

刀刃刺穿榻榻米深深嵌入木板,本因是樱姬坐的地上只剩下散乱的樱花瓣依然证明着她曾经的存在。

"咣当"一声数珠丸恒次摔落地面上,武士把恶鬼面具摘掉,用手捂住脸。

"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武士跪立在樱花瓣的海洋中,妖艳的液体把粉白色的花瓣沾染成鲜血之色,仿佛吸血的冥花。

武士慢步走出了被焚烧的正殿,殿外是整齐的军队。

"明智光秀大人,成功了吗?"像是亲信的士兵上前问道。

"嗯!已经斩人头了!"明智光秀说。

"您脸色好像有些苍白,没事吧?大人?"

"没事。现在传令各部撤离本能寺,免得夜长梦多。"

"不用带走织田信长的尸体吗?"

"罢了!快去传令。"

"嗨。"

远处的军列开始足渐撤离了!明智光秀骑马回望,轰隆声中这座建筑物塌陷而下,二十根支柱在火的洗礼下终于崩溃了!

"就让这本能寺成为织田信长和那个女人的安宁之地吧!那个女人…。"明智光秀脑海中仿佛又浮现了某些画面。

"我的罪…愚忠么?。"明智光秀念了念,回头而去。

我能看见的只是纹有樱花的助差在燃烧的热闹中沉睡在数不尽的石块下被一个男孩的手紧紧握着灵魂牵绕着,顿时感觉得了解脱了什么似得而沉浸在某种温暖中!

然后故事走到了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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